047经验传授

  047
  “……”
  万俟朗无语凝噎。
  她看看老妈那辆粉得能闪瞎眼的宾利，再看看自己的帕拉梅拉，突然觉得自己的车低调朴实得像个路人甲。
  沉佩雯优雅地拉开前门：“小恩西，来坐阿姨旁边。”
  万俟朗看到后座，立刻表达不满：“你这车后座一点也不舒服，我那么腿长，坐不下！”
  沉佩雯闻言挑了挑眉：“哟？你倒是挺知道自己的地位，知道要坐后面，不错，有觉悟。”
  万俟朗被老妈这明晃晃的偏心气得跳脚：“什么地位不地位，后面太窄了。”
  “人家恩西第一次坐我的车，我当然要好好招待她。”
  沉佩雯直接抢过话头，然后对着幸恩西笑容灿烂。
  “快上车吧恩西，别理她。”
  幸恩西顶着万俟朗哀怨的目光坐进了副驾驶座。
  车内饰是奶油白配深棕，质感顶级，还散发着沉佩雯的香水味道。
  只是这梦幻的粉红外观冲击力实在太强了。
  万俟朗不情愿地拉开后车门，把自己塞了进去。
  欧陆的后座对于她这身高腿长的人来说，确实算不上宽敞舒适。她扭了扭，找到一个相对不别扭的姿势，嘴里还不忘嘟囔：“挤死人了，一点都不好坐……”
  沉佩雯才不理她，心情极好地启动车子。
  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，平稳地开出车位。
  车子驶上街道，梦幻粉在阳光下更是引人侧目。
  “恩西啊，是本地人吗？”沉佩雯打开话匣子。
  “是的，阿姨。”幸恩西礼貌回答。
  “家里父母身体都好吧？”
  “都挺好的，谢谢阿姨关心。”
  ……
  “在微微的公司做法务？年轻有为啊，比我们家朗朗强多了，她就会瞎折腾。”
  “我怎么就瞎折腾了，我那酒吧生意好着呢！”后座的万俟朗抗议。
  沉佩雯从后视镜瞥了女儿一眼，继续对幸恩西说：“她呀，从小就皮，没个正形，上学的时候就爱打架惹事，她爸都愁死了。你看看人家微微，再看看她，唉！也就这张脸还随我，能看一点……”
  “喂，妈，有你这么踩自己女儿的吗？”万俟朗气得直拍座椅背，“再说了，我现在事业有成，长得又漂亮！”
  “事业有成？”沉佩雯轻哼一声，“酒吧那叫事业？那叫娱乐，人家恩西这才叫事业，精英，懂不懂？你多跟恩西学学。”
  幸恩西听着母女俩斗嘴，憋着笑回答：“阿姨过奖了，阿朗也很能干的。”
  “能干？我看是精力过剩。”
  沉佩雯毫不客气，随即又转换话题：“恩西啊，你喜欢吃什么口味的？”
  “我不挑食。”
  “那阿姨就做主了，我知道一家特别适合你们年轻人，都系好安全带坐稳了。”
  沉佩雯说着踩油门，车辆加速汇入车流。
  万俟朗在后座瘫着，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，小声抱怨：“开这么快干嘛，又没人追你。”
  “我饿了行不？”沉佩雯转头给幸恩西一个微笑，“放心，阿姨开车很稳的，比她靠谱多了，她开车才叫吓人。”
  万俟朗：“……”
  能不能不要这样拉踩。
  沉佩雯兴致勃勃地继续聊着：“恩西你看，朗儿虽然大大咧咧，有时候像个二傻子似的，但她心眼不坏，特别仗义。就是有时候认死理，跟头牛似的……”
  “妈！”
  “比如啊，她小时候……”
  沉佩雯开始声情并茂地讲述万俟朗小时候的各种糗事，如何把邻居家的狗染成了彩虹色，如何在家长会上把教导主任假发扯下来当球踢……
  后座的万俟朗捂着脸哀嚎：“妈！求你了！别说了！给条活路吧！”
  幸恩西听着听着，紧张感不知不觉地消散了一些，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弯起。
  车停在了一家格调雅致的苏浙菜馆前，叁人步入餐厅。
  餐厅内环境清幽，小桥流水，古筝淙淙。
  刚进门，幸恩西就看到靠窗的一张桌子，她的好友徐奕君正坐立不安地和对面的一个陌生男人说着什么。
  她表情尴尬，眼神里透着明显的不耐烦。而那个男人，穿着西装头发梳得油亮，唾沫横飞地比划着，自我感觉良好。
  “恩西？”徐奕君也看到了幸恩西，朝她挥手打招呼。
  “奕君？”幸恩西也有些意外，走过去，“这么巧？”
  “是啊，真巧。”徐奕君连忙应道，眼神急切地给幸恩西使着眼色。
  幸恩西瞬间懂了。
  旁边那位西装男看到她们叁人，眼睛亮了一下，站起来客气地打招呼：“你们好，我是王磊，奕君的朋友。”
  “你好。”幸恩西礼貌地点点头。沉佩雯也微微颔首，目光在王磊身上扫过。
  她不喜欢丑男。
  简单寒暄两句，幸恩西她们就被服务员引领到了预定的包厢。
  菜肴一道道上来，沉佩雯热情地布菜，活跃气氛。
  幸恩西有些心不在焉。
  刚才徐奕君那个求救的眼神一直在她脑海里闪现。她了解徐奕君，她最烦相亲了。
  能让她露出那种表情，那个王磊肯定做了什么让她非常不适的事。
  正想着，她放在桌下的手机震动了一下，低头一看，是徐奕君发来的微信：
  SOS！江湖救急！
  这男的是我妈硬塞的相亲对象，油腻得能炒叁盘菜，一直吹自己多牛逼，还想拉我手！我要吐了！
  快来救救我！求你！
  幸恩西看着信息，眉头蹙起。她放下筷子，对沉佩雯和万俟朗说：“阿姨你们先吃，我去趟洗手间。”
  “嗯嗯，去吧。”沉佩雯应道。万俟朗正和一块东坡肉较劲，含糊地“唔”了一声。
  包间只剩下她们母女二人。
  沉佩雯放下勺子：“跟妈说说，你跟恩西到底到哪一步了？”
  万俟朗戳着碗里的狮子头，闻言手一抖，狮子头滚到了桌边。
  “都说了正在接触。”
  “哦？还在追啊？”沉佩雯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，“那你了解人家吗？我今天问她是不是本地人，我看你那反应好像刚知道似的，连人家老家在哪儿都不清楚，你这怎么追的？”
  万俟朗被噎了一下，仔细一想，老妈好像说得对，她对幸恩西的了解只停留在非常表面的层面，知道她是沉知微公司的法务，知道她性格清冷能力强，知道她在床上很厉害。至于她老家在哪里，家里有什么人，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她好像真的知之甚少。
  她放下筷子，有些郁闷：“我这不是还在努力嘛，感情要慢慢培养啊，再说了，她平时也挺忙的。”
  “感情是要培养，但基础的了解是敲门砖好吗？你看看你，光知道人家漂亮能干，然后就一头热地往上扑，跟个愣头青似的，连最基本的信息都不掌握，万一人家有青梅竹马等着呢？万一人家根本不喜欢你这类型呢？傻女儿。”
  万俟朗被老妈说得哑口无言，挠了挠头，心里那点不自信被放大。
  沉佩雯叹了口气，语气缓和了些：“行了行了，别跟个没头苍蝇似的。说说，你有什么追人计划？”
  万俟朗仔细想了想。没有。
  “我不太会追人，妈你有什么经验传授吗？”
  她想了想，似乎陷入了回忆，脸上露出甜蜜又笑容：“想当年，你爸追我，就靠两样东西。”
  万俟朗好奇地竖起耳朵。
  “第一，他那张脸。啧，年轻的时候是真帅，当然现在也是风韵犹存。”
  沉佩雯眼神放光。
  “第二嘛，靠的就是床上功夫，那技术，把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，死心塌地！”
  万俟朗：“……”
  沉佩雯完全不在意女儿裂开的表情，上下打量了她一番：“你这张脸随我，勉强还够看。但是看你这个小身板，肌肉线条是有，爆发力估计也还行，但是持久力……肯定没恩西厉害，估计只有被压的份吧。”
  万俟朗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，她妈这是赤裸裸的看不起，而且还一语道破了她不愿意承认的事实。
  “谁说的，”万俟朗被踩了尾巴，声音都变大了，情急之下脱口而出，“我会用工具的！”
  “工具？”沉佩雯挑眉，“就是你客厅里的那些吗？嗯……倒也是个办法。不过看你这个样子，应该都是用在你自己身上了吧。”
  万俟朗僵住，老妈这洞察力也太恐怖了吧，她张了张嘴，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，只能狼狈地别过脸。